新十月的先生们究竟想做什么?(2)
丧钟November 11, 2023
五.文化社团的问题
其次,在利用合法活动和社团上,不应当把扩大和巩固合法社团的工作作为革命工作的重心。而在合法社团的选择上,文化类社团组织的效果好过娱乐类的活动和社团。
这个话的确是有部分道理的,如果在有选择的条件的情况下,如果以团结进步工人的工作方向来看,那么我们也的确应该选择比娱乐活动类社团更能帮助到我们的文化社团。但很多时候事实往往也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我们需要两种组织工作,第一是组织起进步工人的革命组织工作,第二是组织起绝大部分工人的工人组织工作。在第一部分上我们需要找到进步的工人,在这一个方面来说可能更需要文化类社团一些,但如果反过来情况就不同。其次,每个厂区的情况都大不相同。有的时候能利用的合法条件不是由我们决定,这个很多人也知道,在如台资工厂或一些中小工厂中,娱乐社团都是普遍缺乏的,能利用的文化类社团更是罕见的现象。在这个情况时我们只能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就利用起来,也要避免过度挑剔不存在的条件的情况。接触并发掘先进工人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可以直接进厂、比如可以通过调研,再比如可以通过面向工人的娱乐性质的活动或组织。但是既往的左派实践表明,以上方式的接触到先进工人的可能性较小,娱乐活动吸引来的都是喜爱吃喝玩乐的工人。而既有的共产主义运动历史表明,文化类的活动是接触并发掘先进工人的有效方式,所以不管是俄国社会民主党小组还是中国共产党小组都是从学校这种文化类的组织开始做起,彼得堡有自己的星期日夜校,长辛店也有工人的劳动补习学校。革命者在工人夜校里不仅教工人识字,也教导工人革命的道理,发掘并培养出最早的先进工人。文化类的活动可以吸引来本来就对时事、读书和讨论感兴趣的工人,在活动的组织中,可以启发工人的意识,让工人实现智识的增长,提高对政治的兴趣,并向工人讲解革命的道理。
新十月的同志们没有说明清楚这里的文化类活动或者说这种文化类组织究竟是在厂内的还是在厂外的。如果在上一段的讲述利用文化类社团的情况的话,这种组织就是厂内的组织,场内的组织就一定要厂内的同志和其他工人们来完成这种工厂,而厂外情况则有所不同。而后面大段讲述了这种文化社团的作用和他的地位的时候也没有给我们讲清楚这一点。
所以新十月的先生这里一边反对“到工人中去”的读书是只是马列毛名著的经典,达不到效果。另一边又提出了文化社团,实际的上是做同样工作的东西。但这个文化社团也是,我们知道这是为了否定“到工人中去”在《一种公开和秘密结合做工人工作的方法》中关于如何建立、发展和利用工人轮滑队的经验。最后这个文化社团在后面似乎就变成了工人夜校。
六.反扎根的问题
再次,从工人运动来看,我们认为革命工作者的目标就是要领导工人运动,将工人运动组织为阶级斗争,这自然少不了学习并进行经济鼓动。但是既往的左派鼓动经济斗争的思路就是长期(三个月、半年、一年多或者三年都有)“扎根”于某个特定的厂,试图在厂内制造斗争并发掘积极工友进行政治灌输。通过长期“扎根”的同志的分享,我们了解到,这些同志在厂里的工作中心就在于“交朋友”、拉圈子、搞文娱活动、学习劳动法、鼓动经济斗争。但是这些工作的效果并不见成效:交朋友、拉圈子只能就近从接触到的人里面拉;搞文娱活动虽然扩大了接触面,但是多是喜爱吃喝玩乐,压迫不深重、政治不觉悟的工人;学劳动法、搞经济斗争,在“扎根”的期间内,争取不到多数群众,条件并不成熟,搞不起来经济斗争。而与此同时,革命者在本厂“扎根”期间,整个区域的工人自发经济斗争却不断涌现,今天这个厂罢工了,明天那个厂有矛盾了,但大多都不在自己所在的厂。
最终,厂内工作者在这样长期的以搞娱乐活动交朋友和制造经济斗争为重点的厂内工作中看不到成效,被消磨了革命热情,甚至丧失了革命工作的信心,觉得自己的工作毫无意义,产生了迷茫和动摇。我们认为一定时期内厂内的工作的重点的偏向使得实际工作者落入了不讲政治鼓动,只讲经济鼓动的经济主义窠臼。
新十月这段话的问题在于他融合了许多偏见的地方,他为了反对他们的偏见而又把正确的内容给否定了。正如我们在《关于“扎根”的线下组织工作路线的问题》所谈及的那样:“两者都是错误的,但对扎根的理解可谓是完全不同;前者是根本的反对扎根的观点、根本的反对以到工厂中去为主的融工路线,后者是实际的违背了自己的观点、从实际工作上和实际行为上背叛了自己以前提出来的路线。所以,布站老管理和离火先生(新十月)各自谈的“扎根”是完全不同的内容。”布站的老管理提出了错误的扎根方法,并且自己也没有付诸行动。
我们也反对这一点。但新十月的反对方法是倒退一步,彻底的反对扎根,甚至把布站老管理的问题和正在实践的“到工人中去”混在了一起反对,也反对了革命分子需要扎根工厂本身的行为。
然后他们其他同志的分享得知这些同志只是扎根在工厂搞经济活动,而且不见成效,搞文娱活动但又吸引的是落后工人,学习劳动法和搞经济斗争又争取不到群众搞不成经济斗争,最后往往错过了附近工厂的矛盾还“丧失了革命工作的信心,觉得自己的工作毫无意义,产生了迷茫和动摇”“实际工作者落入了不讲政治鼓动,只讲经济鼓动的经济主义窠臼”
这里的大部分内容显然是和“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的经验相反的。“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搞出了经济斗争,吸引了许多工人,也通过政治教育等工作发展和组织了一些进步工人,他们在长期的扎根工厂的工作种也没有产生像新十月的先生们一样的情绪。并且这整段和
“到工人中去”完全相反的实践结果是根据“通过长期‘扎根’的同志的分享”而得知的,这种证明是无力的。如果新十月想要反驳“到工人中去”的实践经验,那应该拿出切实的,最好是对等充分的材料来证明。
当然需要说明的是,这样的进厂经济斗争并非没有成功的个案。成功的个案中,组织者首先都具有丰富的打工和斗争经验,厂内客观条件较为成熟,在厂内的工作时间也比较长,斗争中占有较大的优势。但是这样的斗争在左派融工实践中显得尤为稀少。而即使在成功的经济斗争之后,对工人的政治教育也缺乏方向,一些同志表明成功的经济斗争后组建的一些学习只是在做原著和历史的学习,对于我们革命的方向和诉求并无明确的指引。
这里的“个案”应该就是针对“到工人中去”同志们的实践了。新十月用前面“通过长期
‘扎根’的同志的分享”的情况来说,这些实践和斗争是不能成功的,然而面对“到工人中去”成功的事实就把他说成是“个案”。然后说明这些个案是由于各种各样复杂的条件,在新十月的先生们自己列出来的条件中:“成功的个案中,组织者首先都具有丰富的打工和斗争经验,厂内客观条件较为成熟,在厂内的工作时间也比较长,斗争中占有较大的优势。” 恰恰大多数是需要革命分子扎根工厂才能够达到的。
然后新十月的先生们又缩小了“到工人中去”政治工作的意义,说他们只是“一些学习只是在做原著和历史的学习,对于我们革命的方向和诉求并无明确的指引。”他们忘记了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也发展出了优秀的进步工人分子,做了一定的组织工作,并且这些力量可以参与到未来更广泛的革命事业中去。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们也知道新十月的先生们之前指出来的方法里有什么呢?利用工厂合法的文化社团和文化类活动。“文化类的活动可以吸引来本来就对时事、读书和讨论感兴趣的工人,在活动的组织中,可以启发工人的意识,让工人实现智识的增长,提高对政治的兴趣,并向工人讲解革命的道理。”那么这个内容是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没有做过或者通过他们的方法做不到的吗?显然不是这样。新十月的先生们否定和歪曲了“到工人中去”工作成果的意义,并把人家工作的意义缩减为只是经济主义的,然后自己提出了一个和人家现有工作成果之一所要达到的结果差不多的工作方法并认为这是更好的方法。包括之后提出的“工人夜校”也有这个问题。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到新十月认为扎根工厂路线的经济主义很大程度上是他们自己的偏见所造成的。所以新十月在之后继续泛泛的谈扎根工厂路线的经济主义。
还有同志出来回应,力图证明自己斗争过,灌输过,力图说明没有把自己经济斗争固定成为一个流程。可是一旦把厂内工作分解为步骤,一旦把经济斗争作为灌输的前面步骤之一,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厂内在一定时间内(1年-3年都是有可能的)没有条件搞斗争,迟迟不能突破经济斗争的步骤,厂内的左派青年的工作重点将长期围绕交友和经济斗争展开,忽视左派青年自身的理论修养提高,忽视对工人的马克思主义宣传和政治鼓动。这就是存在只重视经济鼓动而忽视政治教育和宣传的经济主义的错误。
厂内的工作者在没有斗争的时期完全可以进行组织工作,对工人宣传马克思主义和政治鼓动都是厂内工作的一部分,不能泛泛谈没有这么做的情况来否定工厂里能做这个工作的可能,毕竟“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就做了这样的工作。所以认为扎根工厂一定是经济主义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在我国目前的条件下,几乎所有的工人斗争都还是经济斗争,如果不参与经济斗争那就等于说不要参与现在的一切工人斗争。不参与现有的一切斗争,而只是准备搞还未到来的政治斗争,那政治斗争就永远不会到来,那才是真正的经济主义。所以,现实的经济斗争我们也应该参与,并利用经济斗争来发展一切政治斗争的因素,这样才能够现实的准备起未来的政治斗争。因为政治斗争的条件应该是工人阶级的斗争性、组织性、觉悟性,这种条件只能够通过扎根工厂的路线来达到,只能够通过厂内坚固的进步工人的组织工作和广泛的工人组织工作来提高组织,通过长期的组织工人一同斗争和对工人进行政治教育来达到。如果认为在厂里的同志进行经济斗争是经济主义,那么就等于说我们不要进行现在的斗争。
七.组织工作的问题
我们在全文中可以看到,虽然新十月的先生们在有的地方认识到了革命组织和工人组织区别。
但又在很多地方搞混了。在反思进厂思路和文化社团的地方就没有区分出来,认为娱乐社团只是接触了更多的工人但没有办法区分出优秀工人,又把到工人中去的工作贬低为经济主义的。说明对于现实的工厂内的组织工作,新十月的先生们是没有区分出这两种组织工作的,也没有意识到这两种工厂内部的组织的重要性。并且他们实际上又把革命组织和革命家组织弄混了。
所以在这里我们也能看到类似的问题:
我们认为,某个地区的革命者在进行经济鼓动时应该着眼于整个地区。我们鼓励左派青年进厂,但是即使是进厂的左派青年,眼光不应该只局限于本厂的工作,而应该在着手本厂工作的同时,注意地区的经济斗争的动向,对有经济斗争发生的工厂做经济鼓动和政治鼓动,不断积累经验,成长为一个革命家并领导工人运动。
某个地区的革命者即使在这个地区组织了起来,如果没有各个工厂中扎实的工人组织工作,这个鼓动的设想也还是做不到的。我们很难想象工人没有在工厂内被革命者较广泛的组织起来的条件下,怎么被厂外的革命者普遍和有效的鼓动起来。如果没有指出这两种现实的厂内组织的普及为依据,厂外鼓动整个地区的工人就是没有现实根据的设想。但后面新十月的先生们又重视起革命组织和工人组织的区别了,但他是通过厂外的方面来重视的,所以他们提出了“本地马克思主义小组”的设想。但我们要说明的是,这种本地的马克思主义小组如果没有厂内组织的坚实基础,他的一切工作效果是不能够实现的,并且脱离劳动的人的经济来源也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并且他们实际上又把革命组织和革命家组织弄混了,他们这里提到的是革命组织,但是引用列宁的话却是革命家组织。
所以我们要为大家解释这个区别:
相反,革命家的组织应当包括的首先是并且主要是以革命活动为职业的人(因此,我说是革命家组织,我指的是社会民主党人革命家)。既然这种组织的成员都有这种共同的特征, 那么,工人同知识分子之间的任何区别也就应当完全消除,更不用说他们各种不同的职业 之间的区别了。这种组织必须是不很广泛的和尽可能秘密的组织。
-列宁《怎么办》
在组织方面,正如我已经屡次讲过的那样,“聪明人”无非是指职业革命家,至于他们是从学生中还是从工人中培养出来的,反正都一样。 因此我认为:
(1) 任何革命运动,如果没有一种稳定的和能够保持继承性的领导者组织,就不能持久;
(2) 自发地卷入斗争、构成运动的基础和参加到运动中来的群众愈广泛,这种组织也就愈迫切需要,也就应当愈巩固(因为各种蛊惑家诱惑群众中的不开展阶层也愈容易);
(3) 这种组织的构成主要应当是以革命活动为职业的人;
(4) 在专制制度的国家里,我们愈减少这种组织的成员的数量,减少到只包括那些以革命活动为职业并且在同政治警察作斗争的艺术方面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这种组织也就会愈难被“捕捉”;
(5) 而且工人阶级和其他社会阶级中能够参加这个运动并且在运动中积极工作的人数也就会愈多。
—列宁《怎么办》
他在自己的职业中获得经验和技能,他扩大自己的眼界和自己的知识,他亲眼看见其他地方和其他政党的卓越的政治领袖,他自己也力求提高到同这些领袖一样的水平,力求做到既了解工人群众,又具备新鲜的社会主义信念,同时也具有无产阶级在同训练有素的大批敌人作顽强斗争时不能没有的专业技能。倍倍尔和奥尔一类的人就是这样并且也只是这样从工人群众中选拔出来的。但是,在有政治自由的国家里多半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事情,在我们这里却应当由我们的组织来有步骤地进行。凡是有些才干和“有希望的”工人鼓动员,都不应当在工厂内做 11 个小时的工。我们应当设法使他靠党的经费来维持生活,使他能够及时地转入秘密状态,使他能随时更换自己的活动地点,否则他就不能获得丰富的经验,不能扩大自己的眼界,不能同宪兵至少周旋几年之久。工人群众的自发高潮愈广愈深,他们所能提拔出来的有才干的人也就愈多,不仅有有才干的鼓动员,而且有有才干的组织员、宣传员以及褒义的“实际工作者”(这样的实际工作者,在我们那些多半带有一点俄国式的懒散和呆板的知识分子中是很少见的)。当我们有了受过专门训练、经过长期教育的工人革命家(当然是“所有各个兵种”的革命家)队伍的时候,世界上任何政治警察都不能战胜这支队伍,因为这支由无限忠于革命的人组成的队伍也一定会获得最广大的工人群众的无限信任。我们真正的过错,就是我们很少“推动”工人走上与“知识分子” 共同的、学习革命专业技能的道路,却经常用工人群众和“中等工人”“能够胜任”什么什么的愚蠢议论来把工人拉向后退。
—列宁《怎么办》
按列宁的定义来说,正式的革命家组织,自然是以革命为第一目组织目的的组织;并且他的成员是以革命为个人职业,靠无产阶级或者其他需要革命的群体的经费养活着的组织,其成员也是被这样养活着的。但使这种组织普遍出现的现实性条件只能是足够的厂内工人组织的基础。并且我们也能够看到,在列宁的阐述里,这种领导现实工人运动的职业革命家往往也是从广泛工人运动中踊跃出来的,工人参与斗争越多这种人就越多。他们是受工人阶级提拔出来的积极分子,由其他工人阶级和党的经费维持生活,让他们摆脱在工厂里做工的情况。
今天的中国革命分子普遍的非职业性、没有专门的经费、脱离群众组织的大地注定不是一个真正的革命家组织,我国还没有普遍的产生这种组织和职业革命家的条件。但如果以革命为第一目的组织,其成员还不是这样职业的、专门的、由群众组织养活的那它也能达到革命组织的程度。但这种组织的成员主要是兼职的革命者,他在现实生活中是工人或是学生,还需要靠别的身份养活自己。这种组织虽然有了部分革命家组织的特征,但它终究不是革命家组织,达不到革命家组织的程度,完成不了革命家组织才能够完成的工作。所以,一字之差相距千里,不能把革命家的条件放在革命组织的身上。
并且从布共的经验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
讲到党本身的结构和成分时,列宁认为党应当由两部分组成:
(一) 人数不多、经常进行工作、作为骨干的领导工作人员,这里主要是职业革命家,即摆脱了其他任何职业而专搞党的工作的人员,这些人具有最必要的理论知识、政治经验、组织技能,并且善于同沙皇警察作斗争,善于避开警察的耳目;
(二) 广泛的地方党组织网,人数众多并且受到千百万劳动者同情和拥护的党员群众。
-《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
党也有这样两个部分,职业的革命家和普通的党员群众。放在没有构成统一的无产阶级政党的今天,构成这两种成员的组织也就是革命家组织和革命组织的区别。
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弄明白了,新十月没有分清革命家组织和革命的组织的区别。所以经常想做厂外的职业革命家想形成厂外革命家组织,但我们又发现职业革命家组织如果没有厂内的革命组织(先进工人的组织)和广泛的工人组织为基础则难以普遍的实现。所以今天想要去在厂外实现革命家组织还是做不到的,而革命组织在厂内就可以实现了。至于厂外的革命组织,目前只能起到辅助厂内革命组织的作用而不能代替其不可或缺的独立地位,因为广泛的工人组织目前主要需要依靠扎根厂内的组织工作才能实现。我们很难想象在今天的条件下,厂外的分子怎么主要靠自己的力量把厂内的工人普遍的组织起来,并且在没有组织起广泛的工人的前提下一大堆厂外的“职业革命家”要靠什么来养活?而今天“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已经靠自己的工作,一边通过劳动养活自己,一边通过集中进步工人的核心组织和广泛组织工人进行斗争的两种工作达到了不错的效果。
并且如果我们放弃扎根工厂的路线就等于是要继续保持我们继续和工人阶级相互隔离的状态,我们无法广泛的组织起工人,也无法在厂内实现巩固的革命组织。这就等于是让工人阶级的自发性自由发展,这就等于是经济主义,也就是说不要这种正确的扎根工厂的路线的新十月的先生们就是最大的经济主义者。他们放弃扎实的厂内组织工作,不依靠扎根在工人阶级之内的利益,妄图依靠厂外的密谋方法来推动整个工人阶级的革命和实现自己的厂外革命家的身份。我们要指出,未来领导整个工人阶级革命的职业革命家只能是现在去扎根工厂的革命分子和通过我们的扎根工作在工厂中发展出的进步工人们来主要构成,实现未来我国整个无产阶级政党的工人组织基础和培养出职业革命家和职业革命家组织的团结恰恰需要我们今天通过扎根厂内的革命组织工作来达到。而新十月的先生们则是想反过来,反对扎根工厂的现实组织工作、要和最现实的群众工作隔离开来,还想在现在的条件下就成为职业革命家而领导工人进行斗争,这只能是幻想。
八.机械的类比
新十月的先生们做了许多引用和类比,但很多地方都用错了,特别是他们用了二十世纪俄国革命的条件来判断今天的我国革命需要采用的路线和方法。
关于为什么革命组织要优先于工会组织建立,《列宁工会思想历史》中已经做了解释,我们不妨做个引用:
“在一般的情况下,欧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大都经历了先建立工会后建立无产阶级政党的发展道路。但是,在20世纪初,这种传统道路已经不符合俄国工人运动的实践。因为20世纪初,俄国工人运动已与早期的欧洲工人运动在主客观条件方面大不相同:俄国资本主义已迅速跨过了工场手工业阶段而进入大机器生产阶段,俄国工人已经登上历史舞台;科学共产主义理论体系已经在欧洲工人运动中确立了主导地位,并在俄国得到广泛传播;俄国社会主义运动已经与俄国工人运动汇合;俄国也有了一批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主义小组以及一个形式上的无产阶级政党。正因为如此,在20世纪初,俄国工人运动可以不走西方工人运动的“先建工会后建政党”的老路,而可以直接采用西方工人运动的最先进的理论和最高级的组织形式,使国工人运动大踏步前进。况且在沙皇专制条件下,工人阶级用经济斗争的手段难以争取到结社、言论、出版等政治权利,俄国工人阶级只有在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领导下展开“统一的阶级斗争”,才能使沙皇政府让步,逐步争取到各项政治权利。因而,对于当时的俄国工人运动来说,既要争取建立工会,又要建立革命政党,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建立革命政党。列宁号召各地马克思主义小组、社会民主党小组,把主要精力放在恢复和真正建立社会民主工党这一任务上来。”
我们曾在《关于在今天的中国建立无产阶级政党的问题》一文中讨论俄国工人运动和建党工作的发展过程。我们要指出的是,俄国的工人在八十年代就普遍具有了工人自己成立的工人斗争组织,工人运动很发达,这种斗争组织不是西方式的合法工会,但却胜似工会,实际具有了工会的许多作用。俄国在九十年代中期就有了列宁创办的“工人阶级斗争解放协会”这样的马克思主义和工人运动相结合的现实组织,九十年代末就有了全俄普遍的于社会主义运动相结合工人运动;到二十世纪初俄国社会民主党已经成立了,工人已经在党的组织下开始进行了普遍的社会主义运动。新十月的先生们用这个时代的特征来套用今天的中国的情况显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第一,我们还没有发达的工人运动,还没有普遍的工人自己的斗争性组织。第二,我国还没有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工人运动和进行这种运动的现实组织。第三我国还没有在以上两点的基础上形成广泛的工人阶级的政党。我们认为不应该用俄国有了这些条件后的革命方法套用在今天还没有这些条件下的我国来使用是完全合适的。就算要对标,我们就算要对标也应该是对标俄国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的运动条件,这样更恰当一些。
所以我们还在更基础的阶段,需要革命分子进入工厂同时作组织最广泛的工人的工作和建立工厂中的革命组织的工作,只有通过扎根工厂做好这样的基础工人工作才能够建立起未来实现革命家组织和无产阶级政党的条件。今天我们需要革命分子主要把工厂内的工作做好,提高工人的组织水平、斗争水平、政治觉悟水平。至于我们需要不需要工会,目前来看是需要的,但那最好是我们自己的工会,是革命者和进步工人的工会;而建党的工作和更广泛的政治斗争的工作则的确应该和这样的工作同步进行,但值得注意是我们做这一方面的基础还更低,需要从厂内组织开始。
所以我们不得不说新十月先生们的类比是机械的类比,是教条主义的做法。是背诵过去某段历史的结论强行拿到不同条件的今天来套用,放弃了正确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来处理问题。
是遵守马列毛主义的字面而不遵守马列毛主义的灵魂。是背答案来做题而没有发现题目已经不一样了的书呆子。这和他们之前在《去进行政治灌输吧》一文中所犯的问题是一样的,也是我们在《关于“扎根”的线下组织工作路线的问题》和《融工中经济斗争和政治灌输的问题-兼对离火《去进行政治灌输吧》一文的批判》中所批判的内容是相似的,但他们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发展得愈发严重。九.模糊不清的“工人夜校”
后文提到的工人夜校问题,新十月的同志如果成功举办了工人夜校,那将是轰动性的成果,然而文章中对夜校的模糊描述,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或者新十月的先生们夸大了他们的工作成果。任何有过工厂工作经验的同志都知道,要举历史意义的那种办工人夜校在现阶段是几乎不可能的,是难以实行或延续的。那么新十月的同志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呢?他们发明的新办法,但却并没有很好的给我们解释清楚。说:“我们开始主要与工人们谈论政治事件,而不是主要讨论‘劳动法’,‘如何维权’等等,”。缺少使其他同志进行实践学习的部分,缺乏可供学习的细节,这很难让人信服。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很多疑问。
在合法活动和社团的利用方面,我们利用文化类的社团接近群众,并将之作为工作的依托,而不是本地工作的重心。我们开办了“工人夜校”。我们开始主要与工人们谈论政治事件,而不是主要讨论“劳动法”,“如何维权”等等,并直接利用政治事件灌输社会主义的思想,这样一来,我们交流的尺度就大了很多,不会再局限在工厂的斗争当中。也就是说,我们抛弃了工人政治意识的“阶段论”(即政治教育必须在经济斗争之后才能进行),认为当下的工人们是完全可以接受社会主义的政治教育和政治鼓动的。经过了我们的一些实践,也确实是可行的,甚至于当我们尝试举办一些文娱活动的时候,有工人会主动说:
“我们不是想要参加这些娱乐活动,我们就是为了了解这些政治性的东西来的。”同时,在与工人交流政治事件的时候,我们不会仅停留在政治揭露,我们会积极地发动工友们讨论该怎么办,而我们自己也会直接地提出社会主义观点地解决方法。(至于安全就是另一个技术问题了)
“在工人经济斗争方面。有了工人夜校,对于一些特定工厂之外的工人,我们也能够定期进行交流,发现矛盾。工人夜校是一个初步的筛选,我们尝试让有政治意识的工人们聚集在我们身边。而对于有政治意识且倾向于社会主义的工人,我们会尝试进一步组织出工人的政治小组,并发动参与的工人们进行详细的厂内调研,观察厂内矛盾,以了解区域内各厂的情况,为随时介入并领导区域内经济斗争做好准备。
1.一开始谈到了“利用合法活动和社团和文化类社团”。如果前文新十月对文化社团的提法就是利用厂内条件所创办的。而后文来看“工人夜校”又似乎不是在厂内的,这里没有明确的指出来是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这个“工人夜校”到底是通过哪种组织方式和哪个渠道建立出来的。如果是依靠工厂内的合法社团那就是和“到工人中去”一样的办法,那也是扎根工厂的工作之一,如果是厂外的方式那就应该明确指出来。
2.“不是主要讨论‘劳动法’,‘如何维权’等等,并直接利用政治事件灌输社会主义的思想,这样一来,我们交流的尺度就大了很多,不会再局限在工厂的斗争当中”
这种内容的灌输厂内的工作也可以做到,不一定非要把这种灌输工作和厂内的条件对立起来。
“到工人中去”的同志们就做过这样的工作,有了不错的实践经验供我们学习,但被新十月的先生们给贬低了。
3.工人政治意识的阶段取决于工人客观条件,他能接收到什么程度就只能接受到什么程度,有的人能接受政治灌输那就直接政治灌输,有的人不能接受政治灌输就只能鼓动进行经济斗争。工人的思想现状取决于工人现在脑子里的状况而并非取决于我们脑子里的状况。
4.新十月说“工人夜校”能起到发现经济斗争的作用,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没有“工人夜校”就更难发现经济斗争。实际上,有在工厂扎根的工作就可以更好的发现一切斗争(包括经济斗争),只有不在厂里的人才需要厂内组织告诉他们具体的斗争。
5.这个工人夜校还能够“对于一些特定工厂之外的工人,我们也能够定期进行交流”,也就是说在这句话的预设条件下,这个“工人夜校”已经不是单个工厂里的组织了,而是跨多个工厂的组织,或者是厂外的组织。但这就和这种组织的建立条件产生了矛盾。
6.并且这个“工人夜校”还可以达到这样的作用:“工人夜校是一个初步的筛选,我们尝试让有政治意识的工人们聚集在我们身边”
那么就是说“工人夜校”这个组织可以聚集起厂里的工人。但实际上厂内的组织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而不一定要是“工人夜校”,如果这个工人夜校是厂外的组织,那么聚集普通工人的效果一定是厂内组织比厂外组织好。
7.“而对于有政治意识且倾向于社会主义的工人,我们会尝试进一步组织出工人的政治小组” 然后,工人夜校本身不是工人的政治组织,而是可以利用起来建立工人政治小组的过渡组织。
8.“并发动参与的工人们进行详细的厂内调研,观察厂内矛盾,以了解区域内各厂的情况,为随时介入并领导区域内经济斗争做好准备”
最后工人政治组织要被“我们”发动起来进行调研、观察、了解情况,最后为“我们”随时介入并领导区域内的经济斗争做好准备。
9.整个组织活动的过程给我们的感觉是非常轻松的。如果这个工人夜校只是可以利用的空间就是公开进行读书学习和政治交流等文化类活动,就能做到借此传播革命道理,启发工人意识的效果的话,他们过去的经验未免也太顺利了。且不论目前特色对各种公开组织的监管程度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工厂里对工人的管控比学校严厉了不止一倍)。更不要说他们怎么保证以文化类社团吸引来的本来就对时事、读书和讨论感兴趣的工人就是先进的呢,资产阶级的思想同样可能严重的渗透在这些人的观点中(毕竟他们自己在上文中的逻辑认为参劳动保障方面的学习被吸引过来的工人仅仅只是想解决自己当下的经济问题,而未必是进步的有彻底的斗争意识的工人,那按照这个逻辑,被他们的文化类社团吸引过来的工人同样可能也好不到太多),而引流和筛选方法没有告诉我们。
10.最后新十月的先生没有解释这个“工人夜校”的是由什么人组成的、分工如何,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种组织的成员其经济性质、职业性质是如何的。也就无法判断他是兼职劳动的革命分子还是新十月先生们想成为的是没有明确经济来源和现实基础的职业革命家。也不知道这个这个“工人夜校”是如何组织这样的活动的,以及他们活动的现实可能性如何。
所以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个“工人夜校”是既可能需要进厂融工利用常去条件通过文化社团的方式建立起来的组织,又可能是厂外的组织,但它又不是单个厂的组织或工厂内的组织;它不是工人的政治组织,它是可以聚集起厂内工人的组织,又是可以筛选出有政治意识且倾向于社会主义的工人的组织,还是可以利用起来组织起工人政治组织的组织;最后它是可以让新十月的先生们更好的发现厂内的经济斗争的组织,也是能更好的让新十月的先生们能够随时介入并领导工人们进行经济斗争的组织,还是可以避免陷入经济主义的组织。
可见,新十月的先生们似乎为我们设想了一个万能的“工人夜校”。这个万能的“工人夜校”简直可以满足我国革命的一切需求。它可以把我国工人迅速的革命化、组织化,也没有敌对势力相当阻碍,甚至还可以让革命分子不用去扎根工厂而做艰苦的工作,也可以避免革命分子在经济上的考虑,又可以让革命分子们能够在厂外领导起工人进行经济斗争,还可以避免经济主义。
我们只能说这是空想或者把一般的组织工作夸大、夸张后出来的东西,我们希望新十月的先生们解释清楚,最好能像到工人中去的同志过去所做的那样。
同时我们也要说的是,如果厂内的工人没有被我们普遍的组织起来,那么想要让工人进行有组织的斗争就是不可能的;厂内如果没有进步工人或革命分子构成的厂内革命组织去做好普通工人的工作那么领导斗争也是不可能的;没有厂内的劳动职业革命家也是不可能出现的;没有厂内的这两种组织,厂外的一切工作包括这个不明确“工人夜校”也是不可能达到普遍的效果的。而这些工作恰恰只能够通过革命分子有目的的扎根工厂的长期工作来完成的。
明明在普遍实施996制度和严格的工厂管理制度的条件下,在我国工人运动非常初级的条件下,这一切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却偏偏要用教条主义的方法套用俄国二十世纪初的革命条件来代替现实的条件,幻想主要靠类似万能的“工人夜校”来解决需要刻苦扎根工作问题,这是左倾机会主义,是极其害人的。这种内容符合缺乏实际工作经验或不尊重我国现实革命环境的人的左倾幻想,而有害于我们长期的革命利益。
今天新十月的先生们把“到工人中去”贬到了地底,又把没有解释清楚自己的工作成果,同时又给我们提出了许多糊涂的错误观点。我们希望新十月的先生们真正的脚踏实地,终止对“到工人中去”等我国正在踏实的和艰苦的工作的革命分子的污蔑,理清自己的观点。